英文裡的雙關語(pun)非常多,有時是取諧音,有時則是因為許多英文字本身的意義不只一個。這樣的特性,為謎語、笑話、繞口令、標題和廣告提供許多素材。

當然,一語雙關的笑話或謎語,常常得自己去體會才好玩;若要經人點撥才懂,已經喪失了大半樂趣。以前常聽「美式幽默」對國人來說好像隔靴搔癢,其實我猜雙關語可能才是罪魁禍首,而不是美國人的幽默感就特別不一樣。

最近和家人一起看二、三十年前在美國紅極一時的電視劇「外科醫師」(M*A*S*H,敘述美國韓戰前線陸軍野戰外科醫院的故事),發現這齣喜劇堪稱雙關語的寶庫!以下舉出幾個例子︰

The Long John Flap
Long johns是連身式的棉毛衣褲,冬天貼身穿著禦寒,再適合不過。但是連身衣褲碰到內急時怎麼辦呢?這就是flap的用處了。在棉毛褲的屁股處開個襠,不用的時候可以關上。Flap在英文裡還有個意思,與caper很近似,指「謬聞」、「荒唐事」等,常用於故事的命名。
在The Long John Flap這集裡,男主角Hawkeye的連身棉毛衣褲,因為戰地嚴寒而奇貨可居,成了全醫院覬覦的寶物,輾轉經手多人,最後才回到正主兒身邊。

A Navel Doctor
這是劇中勞軍節目主持人講的笑話。女︰「你是作什麼的?」男︰「我是醫生。」女︰「什麼醫生?」男︰「I’m a navel doctor.」女︰「沒想到現在醫生分科分得這麼細啊!」
不明就裡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有點牛頭不對馬嘴,然而關鍵其實在Navel這個字上︰男方說自己是「海軍」醫師,女方卻誤以為他是個專治肚臍的醫師!

另外一個富含雙關語笑話的來源,是數十年前捧紅茱莉安德魯絲的「歡樂滿人間」(Mary Poppins)一片。其中一幕是保姆瑪莉得知艾柏叔叔樂翻天、逗留在天花板上不肯下來,因此帶著她照顧的兩個孩子前去相勸;孰知除了一本正經的瑪莉,大家皆因心情愉快而無法從天花板上下來,兩個孩子因此凌空在天花板上與艾柏叔叔、堅守孩子作息時間的瑪莉,以及在鎮上打零工的柏特,開了一個快樂的下午茶會。以下是他們喝茶時講的笑話︰

柏特︰「這讓我想起我哥哥;他在手錶工廠做事挺悠閒的。」
艾柏叔叔︰「手錶工廠?他在那兒做什麼?」
柏特︰「他成天站在工廠裡⋯and makes faces!」

Make faces是「扮鬼臉」的意思;但是鐘錶面也叫做face,而手錶工廠裡自然不乏專門做錶面的人。我想,這句笑話若要譯成中文,可以改成「他成天站在工廠裡⋯做錶面工夫!」雖然犧牲了「扮鬼臉」,卻另成一個可行的雙關語。

柏特︰「說到名字,I know a man with a wooden leg named Smith。」
艾柏叔叔︰「他另外那條腿叫什麼名字?」

這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?
柏特說的是「我認識一個有著一條木頭做的假腿、名叫史密斯的人。」(I know a man with a wooden leg named Smith.)
艾柏叔叔聽到的卻是「我認識一個人,他有一條木頭做的假腿叫做史密斯。」(I know a man with a wooden leg named Smith.)

中文的雙關語,在英文裡也很難尋得足以並駕齊驅的雙關語,有些卻可以找到類似的英文語句,只是缺了雙關的笑料。例如「嚇屎我了」可以譯成scared me s**tless。

講到這裡,想到了兩年前在台灣和小丸子看「博物館驚魂夜」(Night at the Museum)首映的糗事。男主角在博物館值夜時,與展覽區的一隻小猴子互摑耳括子,被羅斯福總統看見阻止︰「我的老天!你為什麼在打猴子?」

Zoe一聽到這句話,登時毫無淑女風範地爆笑出聲。不巧的是,中文字幕沒有翻出這句雙關語,所以本人的笑聲在寂靜的電影院裡顯得格外突兀。

Monkey在英文俚語中,指的是女性私處。spank the monkey或slap the monkey指的則是一種「自愛」的動作。嗐!這樣已經說得夠白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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