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話藥水

 前幾天在一本雜誌裡看到這樣一段話：

「吸塵器使用太頻繁會損耗地毯的觀念已經落伍了！現在的地毯質材很好，所以正確的觀念是每週要吸個一～二次才對。」

是的，你沒看錯。每週吸地板一至二次。本人連一個月吸一次地板都嫌沒時間，現在居然有人在雜誌上公開說，應該每個禮拜吸一兩次！這個打擊實在不小。

也許有人要說，Zoe不過是個家庭主婦，女兒又在上學，時間怎麼會不夠用？憑良心說，我也曾經捫心自譴了好一陣子：一個在家當米蟲的人居然還在ㄏㄨㄚˋ沒時間，是不是欠罵？可是檢討了一下，我可以很光明正大地說：是的，我的時間真的不夠用！

首先，Zoe不是那種放女兒在學校吃草的媽媽。小丸子一個星期上五天課，Zoe在學校幫忙的天數至少有兩三天。每週除了頭尾兩天在班上幫忙給小朋友考拼字、幫老師改作業、影印剪貼等雜務之外，每個月還有一天去他們班上做Art Literacy，一個為孩子們介紹一位藝術家生平、風格，再讓孩子創作類似題材的課程。每週二早上七點半是Zoe老公主持的西洋棋社，Zoe也被抓去當公差。平常在學校的時候，Zoe還會主動去幫資優老師做點瑣事。

好，小丸子上學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到下午兩點半，我們又是自己走路去接送。請問這每週三十個小時的「上學時間」，經過這樣的折騰，還剩下多少？

女兒回家之後，要盯著她做功課、送她去學鋼琴、上體操課或游泳隊練習，期間還得招呼她吃飯換衣服。小丸子生性慢吞吞，字典裡沒有一個「快」字。加上做事易分心，常常要Zoe督促才不會浪費有限的時間。功課做完了之後，還要Zoe檢查，然後再讓她訂正。這些事情說來很容易，但是碰到脾氣倔強的小丸子，實在是拗得很。因為她似乎以為，如果她能稍稍堅持個一秒鐘不去照做我們要求的事，就表示她又贏了一局。殊不知，這樣的堅持只會讓老媽更火、更焦急，碎碎念得更勤快些。唉。

我承認，小丸子是我生活的重心。這從我每天24小時除了睡覺吃飯之外，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她身上可以看出。但除了小丸子，Zoe還得洗衣燒飯買菜；春夏季一到，得去院子裡替玫瑰修枝、噴藥。至於凌亂的家，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所以總是要等到看不下去了，才會動手整理清掃。平常光是把廚房料理台和餐桌整理乾淨，騰出空間吃飯做事就已經元氣大傷。

除了上述雜務之外，平常Zoe還要準備中文學校的課程、改作業、簽聯絡簿、影印教材考卷。剩下一些微薄的精力和時間（總是在不用忙女兒的時候），則用來做些稿費連塞牙縫都不夠的翻譯。

每天的睡眠時間，大概在五到六小時之間的Zoe，已經有了和老爸一樣的眼袋。照鏡子時就見老爸的眼睛回瞪，感覺既親切又無奈。

也許有人要說，喏，Volunteer可以不做，翻譯可以不接，這樣時間不就空出來了嗎？

非也非也。此二者為Zoe的精神糧食，怎能棄之不顧？

地板可以少吸幾次，volunteer不能不做，翻譯也不可以不接。行有餘力，還是要去運動一下。

這就是我時間分配的優先順序。